《杀手》小说

第一章 无聊杀手

“迪…迪…”收件箱的铃声响起。

我望了望床旁的电脑荧幕,心知道下一个目标已经锁定。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也不想知道,因为知道了,并不会带来好处。但是,他们应该庆幸,不然他们没机会看到明天的日出。在我继续说明前,我想在这里声明一件事,我是位杀手。

其实,杀手没大家想像的恐怖。至少,我们不是超人,我们会受伤、会老、会死,甚至也有所谓的七情六欲,而不是活在刀光剑影中。毕竟在这二十一世纪,我们总不能天天都在谈杀人。杀手杀人被人杀,是不变的哲学。今天我活得好好的,但隔天我可能四肢分离,向阎罗王报导。所以,我们活得很潇洒,至少不把世界末日放在心上。基本上,我们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

说也奇怪,今早睡醒,头有点晕,昨夜把前天杀人赚到的钱花了。在模糊的记忆里,我好像是烧了一半的钱。买命钱,卖命钱。心想,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有为青年。在场的一些人都看得很心疼,但是我享受他们这些惋惜的眼神。许多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但是活着已经和杀人不需要理由一样。只要确定时间、地点和对象,我就去执行任务。是的,杀人也是种任务,虽然对世人而言,它并不单纯。其实,我个人认为,生儿育女这件事更加不单纯。为什么有些人生了儿子,却过后又把他抛弃?他知道这种行径有多不负责任吗?到底养大孩子的长辈是用什么心态去看待、去坚持他们所做的事? 闭上眼睛,我思索下一步。我喜欢这种冷静思考的感觉,至少没有杂念,也不需要去想人生大哲学。昨夜喝下肚的酒还有少许的化学作用,所以我并不完全清醒。但是,在越不清醒的情况下去想如何杀人,那也是件幸福的事。而且,点子也会特别离奇,而且离奇是件好事,至少没人会猜到谁是凶手。抱歉,别打扰我,我正想着如何去杀一个人。

打开窗帘,阳光溜了进来,我一手挡在眼前。真讨厌这刺眼的光线!杀手是份见不到光的职业,但也不算是夜生活,毕竟大白天杀人也没差,而且多了份成就感。倘若没有任务,走在大街上,我们这群所谓令人害怕恐惧的杀手,也只是路人甲,生活单纯到像邻家的二世祖一样。我们什么都没有,有的就只是花不完的钱。有钱,是件好事,但是没命去花,就不见得好多少。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2012年12月19日。还有两天,世界就预言结束。那或许是件好事。十年了,我已经糊里糊涂地度过十年。至今,我是个单身汉,因为爱钱的女人比爱我的女人还要多。在我的女人当中,没一位是劝我要珍惜生命,告诉我人生的十年不多。她们关心的不是我,就像我关心的不是她们。我们都只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今天的思绪很乱,就像一夜醒起,发现生命就要结束,而感到惊慌。但是,惊慌是一回事,而人生是另一回事。你或许会问,为什么我是位杀手?我也说不上原因。总觉得世上倘若真的有选择,没人愿意、也没人想去做一件大家讨厌的职业。小时候,我也想成为大英雄,就像那种在屋顶上漫步,维持正义的大侠。大侠,这二字,遥远得很。


第二章 我的故事

我说了这么多,但好像还没好好地介绍自己。我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是怎样的。但是,过去就让它过去,我也 不想去追究。在我早期的记忆里,我仿佛是在一间偏僻的孤儿院长大。我也不知道,在那里,我都做些什么。或许认识我的长辈可以告诉我,但是我也记不起那孤儿院在哪里。我记得,孤儿院有这么一个书架,摆满了许多书,而当中有我爱的金庸小说。金庸的大侠都很正义。在我心目中,他们都比包青天强一百倍,不,应该是一千倍。我怎么会认得字?我也忘记了,但肯定不是以身俱来的本领。

小时候的我,心里有这么一个疑问:到底世界上真的有武功吗?轻功是否真的存在?倘若有,那应该会很好玩。一掌就可以劈死那些你看不顺眼的人。这谜团在许多年后,我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但是,这一切都有它的代价。

五岁时,我离开孤儿院。我记得很清楚,那神秘的眼神。那是个炎热的下午,而当时候的我五岁。一位扬名例外的魔术师来到我住的孤儿院表演。他的表演精彩绝伦,一项接着一项,真的把我们所有的小孩子都吸引了。那时候的我看得不停拍手叫好,跟其他小孩一样。

表演结束,魔术师突然走向我,问道:“你对魔术有兴趣吗?”他带着一个神秘的眼神,至少不是我能描述给你看的,只能说是那种令你害怕但却无法抗拒的神秘眼神。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可以教我吗?”

他也笑笑地点了点头,过后走向院长。他们谈了很久,在办公室内。我一个人傻傻地望着,觉得自己就要被这叔叔带出我呆了不知道多久的孤儿院。是的,如期,他握了握院长的手,后走了出来。他牵着我的小手,走出孤儿院。那时候的心情很复杂,像条染上许多色彩的布。过后,我踏上了魔术师的旅途,而这位好心叔叔的名字是杰克。

因为我悟性很高,我比其他同门师兄早出师。那时候,我很高兴,也很期待我大展拳脚的一天。但是,现实并不完全美好,或许就像街边阿嫂所说的人算不如天算。随着科技的进步、改革,魔术失去了它神圣的光辉,成为了骗术,而较晚出道的科学则成为真理。

但是,这残酷的现实或许对一位热血青年而言,并不算什么。我们什么都不怕,我们比任何人都相信自己。我们相信自己就是那下一位的成功人士。我们身上流着的正是那可以改变世界一切的血液。虽然许多人都那么认为,但是很少办到。

不屈服于现实,我一直都是。我压根里不相信自己不可以将魔术发扬光大。生活再难熬,但是,我总告诉自己,万事起头难,而一切很快就会过去。那时候,学魔术的时候,一群人傻傻地不断练习,那时候的疲惫比起现在的,多很多。

苦难在欢笑中缩小,在鼓励中消失。但是,我接收到的不是这些正能量。每天疲惫的演出,换来的只是无限的讥笑,而不是期待的赞叹。他们的讥笑在黑暗中放大,在房里孤独的我,慢慢无法承受,而有痛哭的冲动。但是,泪水没有落下,或许这一切不值得它落下。

倘若我早点出师,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我不知道,但是人生就真的没有如此多的倘若。

第三章 表演

倘若有一天,路上的一个陌生人突然抓着在行人道的你问道:“你相信魔术吗?”

或许你的答案是不相信,这我能完全明白和体谅。毕竟魔术,就好像功夫。普通人是无法接受这些东西存在的事实,但是这不说明我不是普通人。我不骗你,倘若我告诉你,我知道在世界某一个角落的你会有一天读到这篇文章,后慢慢地读下去,而且会慢慢地喜欢上。或许你会说,我骗你,但是这一切重要吗?我只能说这是种定律,一种宇宙间无法磨灭的定律,虽然你否定它的存在。

科学需要解释。但是,科学的解释不证明什么,也不代表什么。每一年,看法都在改变。今天,我们说好事情是这样的,隔一天,另一个人就跑来推翻。而且,有时候,我也会质疑它的正确性。每一个道理,都用某件事去证明,而又由某件事去证明那件事,但是这就好像一个问不完的十万个为什么。你说苹果会掉下来,因为有地心引力。你说为什么有地心引力,因为苹果会掉下来。所以,你说的是:苹果会掉下来,因为苹果会掉下来。别生气,或许我说错了。但是,连我说错的说法,到了科学这一边,也只能是个假设,需要去证明。但是,这不说明我讨厌科学。毕竟,因为科学发展,我们才有今天的科技。人总该学会感恩。

魔术和科学不一样。魔术最不想给予解释。魔术不想揭下它神秘的面纱。是的,我们有点自恋,就是喜欢看到人们惊讶的眼神。这种神态很特别,再多的金钱也买不到。但其实,杀手也不赖,至少可以看到不同的死相。蝙蝠侠的仇敌小丑王说:“你知不知道,或许我比你更加了解你的朋友,因为我看到他们死前最人性的一面。”这话题带点争议性。不如换个说法,其实我们对朋友的了解是有限的,就好像我们不知道我们的朋友在我们认识前是个怎样的人,有什么机遇。但是,这没有改变我们聚在一起哈哈大笑的现在。

与其继续卖关子,我不如简单地解说魔术。魔术,可说是一种透彻人类缺陷的表演。或者说,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自大。他们不知道他们本身隐藏了无数的盲点,而魔术就是基于这些盲点而创造的。表演魔术的人,很强,因为他们深知自己的盲点。因为知道盲点,他们会去注意,所以不容易受骗。但是,这也造成我们人生很无趣。无趣的人生,并不代表没有意义的人生。

人生充满着转折点,就好像杰克会选上我一样。或许他一眼看出我是可造之才,也或许没有。但是,我没去追问。真相,有时候,可以很简单,但同时却也可以很残忍。今晚的表演,跟往常一样,吸引了几十位小孩和几位特地来揭穿魔术面具的大人。是的,所谓的大人就是些无法相信童话故事的人,他们无法相信地球不是圆的。最难以理解的是,他们之前都相信地球是方的。现在,他们在讥讽着我,但是却依然看不透我的表演。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虽然我现在不能解释你用了什么伎俩,但是那只是某种我不知道的伎俩,所以没什么好新奇的。很奇怪的解释,但是我已经慢慢习惯。很多东西,都在无形中习惯。他们说,倘若世上真的有魔术,怎么就不见得我们魔术师都变钱?第一,他们所说的不是魔术,是魔法。第二,即使真的能够,我也不会,因为我是位有骨气的魔术师。

你们或许会觉得我和其他魔术师,来来去去的就只是那些表演。但是,你们不妨问自己,你们的点评来来去去的就是那些,来点创新的,好吗?你们看着我的表演,研究我表演的污点,但是你是否察觉我那滑下的泪水。没有?没关系,那是我开心的泪水,因为今晚是我最后一场魔术表演,希望你会铭记于心。

人生是一场面具表演。看见不同的人,你戴上不同的面具。有时候,我怀疑你们的表演比我们魔术师还要精彩。或许这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在科技化的时代,我,魔术师,已经失去了立锥之地。十年如一的表演,十年没成果的表演。我知道你们敬爱的爱迪生会说,你看我在研究灯泡的时候,做了2500次实验,这些实验不是失败的,它们证明了某一样东西。我赞同他的说法,但是同一件事不需要太多次的证明。


第四章 转折点

我知道,我的人生需要改变。所以,我选择放弃。放弃或许不是许多人想象的结束,因为放弃是一个选择,而结束是一个结果。道理很容易自相矛盾:人要学会放下;我曾想过失败,也曾想过成功,却不曾想过放弃。是的,歪理听多了,你也会有出口成章的一天。

踢着路上的沙石,我思考着还没交付的房租和往后的日子。脑袋空空的。倘若人生是一种对梦想的追求,那该有多好。为什么我们就要吃喝玩乐?吃饱了,待会儿又再吃。一切好像芒无止境。或者说,人生只是一场梦,而我们都有梦醒的一天。

突然,一位黑色外套的老人在面前出现。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但肯定不是走来的。因为走来的,毕竟有脚步声,而我也可以老远看到。我看不清他的脸孔,因为四周的黑暗。但是,他那尖锐的眼神不得不令我心寒一下,就好像老鹰瞪着它的猎物一样。我成了别人的猎物?

“有兴趣当杀手吗?”陌生人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不耐烦地回答道:“没有。”或许那时候我只是烦,而不是心情暴躁。

“可惜,你有杀手的命。”他轻轻地说道,似乎心中有所失望。

“没关系,这是我的名片。若有兴趣,就来找我吧!”他继续说道,期盼着我的回心转意。

当我想在他的面前撕毁那张名片的瞬间,他消失了。他的离去,跟他的到来一样,一样的突然。或许,有时候,人生就是等着这种奇遇。但是,我,还是惊呆了,停下撕毁那张名片的动作。虽然上天派了个改造我生命的大使,但是我看不见他头上天使的光环。难道天使也是我们常说的恶魔?摩托车路过了几辆。

工作连续找了几天,但是我全都碰钉子。钉子碰多了,信心也频临绝种。但是,没人发现我这可怜的动物,所以我继续是个无业游民。在这个文凭挂帅的社会,什么都说教育,都说文凭,而我手头上,一张也没有,真的有点抱歉。他们见文凭不见人,有者还在应征职员后面加“有经验者为佳”。抱歉,我好像根本不符合条件,连上诉的余地也没有。想找个厨子的工作,老板嫌我炒得太淡。我说,我能改,但是他说他没北京时间去等待。我说,不久。他说,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但其实我们都知道,需要一段时间。

“有兴趣当杀手吗?”他的话不断地在我脑海中旋绕。

虽然杀手不是个光彩的职业,但是它不需要文凭。或许杀手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改变,也是我现在唯一的出路。我心想,不妨去尝试吧!

许多时候,我们去做一件事,是因为一个念头。念头错了,我们就走错了,而且不能回头。俗语说得好,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生。或许我的借口很烂,但是就这样,我成为了杀手。倘若我没遇上他或我找到工作,我否许不会成为杀手。而那又将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生?可是,生命没有如果。


第五章 武士刀

23号木屋,黄金路石头街。 看着手中的名片,我开始怀疑这张名片的可信度。那像谜一样的老人会不会是什么诈骗集团的首脑?而他所说的杀手这职业也是另一道谜题。而我却如此乱来,来到了这恐怖的街道。或许在我的基因里,隐藏着这种不怕死的因素。

黄金路石头街离市区并不远,而且,石头街曾经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倘若有什么节庆,这条街道可说是挤满人群。但是,这一切都成了发黄的历史,没有人愿意谈起的过去。八年前的五十条人命案,这里一夜间变成了贫苦人家的住宅区。稍微富有的都搬离,到别处谋生。这是一条被诅咒的街道,他们说。年轻人纷纷离乡背井,到别处谋生。到了今天,这条街连苍蝇都没有,而我并没有说笑。

为什么一个老人会在这种荒野的地方生活?他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想到这里,我不禁不寒而栗。或许这一切只是我凭空想象而已。但是,这一想,我的犹豫不禁多了一点,但是,这却无法阻止我走下去的脚步。我是个怪人,但也或许不是。我总觉得,边走路边想东西是最清醒的。直到目前,我还未找到一个要我停下的正当理由。

走着走着,我走到木屋前。木屋后面是片大森林,而四周则是一排又一排的木屋。但是,我还是犹豫了。这排排的木屋都好像荒废了很久,野草都已经到处乱生,连好好的大门前也长了棵不小的野草。

我顿了一顿,到底我是不是在跟恶魔打交道?肩旁上仿佛出现了恶魔和天使。天使说,那老人来着不善,所以还是不要自投罗网。恶魔说,若不进去的话,我便白走一趟,而且,我应该何去何从呢?当时候的我左右为难。我不知道哪个想法是正确的,因为毕竟两个都是我想出来的。倘若有人只告诉你两个选择,你就只会为了眼前的两个选择而烦恼,完全忽略了那存在的第三选择。是的,那时候,我还有一个选择,就四处走走,反正都来了。但是,这第三选择没有在脑海浮现。

突然,老人的声音夺门而出,就在我思前想后的时候。 “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

门同时打开,而老人正坐在大门前。我觉得这老家伙真的是不简单的人物。若简单,他就不会在黑夜中突然冒出来找到了我。到底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到来,难道是每晚做着同一个戏码,希望有一天可以骗上一只傻瓜。是的,我就是那个傻瓜。我走了进去。

老人开口道:“还在犹豫吗?”

我点了点头。倘若不犹豫,我已经敲门。倘若不犹豫,我也可能已经离开。

“那么不妨进我家的客厅,听我说一个故事。”他说道,没有勉强的意思。但是,我好像没有选择,或者我没想太多,就尾随老人走了进去。

客厅很简陋,没什么椅子。前方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把武士刀。怎么这家伙不供奉祖先,但却供奉一把武士刀?他叫什么名字呢?

老人握起那把武士刀,怜惜地看着,说道:“这是我爷爷的。”

难道他要说的是一把武士刀的故事,我心想。

他接道:“小时候,爷爷总是抱着它,每天抚摸着它,就好像对着自己的老情人一样。看久了,那时候年纪很小的我便要求爷爷教我刀术。那时候的他很高兴,我也很高兴。虽然爷爷已经一把年纪,但是他总是很轻易地把我玩弄在鼓掌之间。每当我倒下,他总是喝道:‘把武士刀拾起来!’,等待我下一轮的攻击。”

我再次仔细看了看那把武士刀,依然不知道他的含义。我是个糊涂的人,那时候的我也没去质疑他的话,至少没有必要去考量每一句话的真实性。

老人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听了这故事会有什么感想,但是对我而言,爷爷要我拾起来的,不只是武士刀,而是勇气。”

顿了一顿,老人问道:“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进入了话题,等待着答案。我没有回答,至少他的故事没有感动我。

“犹豫是愚蠢的。倘若连第一步都不敢踏出,那么也别期盼下一步、或下下一步。害怕,只能使我们失去更多。”

我依然没有回答。这些激励话仿佛就从某某书印出来一样。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第六章 杀手界

“其实,即使你过后不想成为杀手,我也不会逼你的。毕竟这是你的选择。”老人看似委屈地说道。  

或许你的想法跟当时候的我一样。觉得这是有退路的选择,但是这么想就错了,路往往只有一条,叫作走下去。

很少人会去吃回头草的。为什么?因为你会想,我都已经付出,为什么我还要选择回头呢,而且连本钱都没有拿走。

“我想拜你为师,成为一名绝顶的杀手。”我肯定地说道,虽然带着尝试的心态,但是这不好表现出来。

“那么,我答应你的拜师。从即日起,你就是我‘老人’的门下弟子。”他接道,很是高兴。或许他孤单得很,费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人陪。抱歉,我不是说我是疯子,因为再疯,也比不上读着这故事的你。

“我想成为英雄,可以吗?”我小声地叹道。

“英雄,和杀手是一样的。只是英雄是有选择的杀手。一万个杀手中,只有一位英雄,但一万位英雄中,只有一个不是杀手。所以,这种比率,很少人是英雄,因为毕竟一千个人只有一个杀手。”

我不置可否,只好保持沉默,到底这些数据是不是编出来的。更糟糕的是,他编到连耳朵也不红,连自己也相信是这么回事。但是,倘若他给的数目是正确的,那么我岂不是千中选一?但是,想到倘若有一天我成了大英雄,那么我岂不是一千万中选一?好渺小的一个几率,或许比我的发丝还要细。

虽然他是我的师父,但是我还是不认同他的说法,就像你可以不相信你老师说的话一样。在我心中,英雄是有原则的杀手,而不是有选择的杀手。因为每个杀手都有选择;杀还是不杀。而,英雄是杀那些大家认为有罪的人。倘若是那样,那应该不难。

“尽管如此,人总爱把英雄神圣化;虽然同样是杀人,英雄杀人叫除恶,杀手杀人叫谋杀。将来是英雄还是杀人魔,那就得看你个人的造化了。”师父娓娓说道。

“谢谢师父教诲。”其实这种不同说法论,我早就听过,但是我没有猜穿,毕竟猜穿了,也没钱拿。抱歉,在我视钱如粪土前,我还是有重视它的过去。

“你觉得你自己有什么特色?”师父问道。

“我懂得魔术。”我答道,但是内心里却百分百地希望他不会问起我为什么放弃表演魔术。那是我心中的刺,我不愿意有人跑前来散盐,然后问痛吗,即使他是我的师父。

“出自何门?”他好像不关心我放弃的理由,我真是庆幸。

“教我的是个叫杰克的魔术师。”

“ 杰克。”师父眉上一邹,说道:“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魔术师,好吗?”

我是个随便的人,对这些东西并不关心,就好像我到现在都还告诉师父我的名字,而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一样。反正,就只是个称呼,我点了点头,表示满意。想想,这老头也不是什么怪胎,不难相处。

“你会上网吗?”师父问道。

我点了点头。在这个科技时代,我可是所谓的新人类,哪里可能与科技落伍呢?恐怕我在面子书上的朋友数量会比他多上数十百千倍。即使我说错了,你也咬不到我。网络聊天安全得很,一切都可以是虚假的,包括年龄和性别。但是,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所以不要用有色眼光看待。

“别带这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人,就要懂得与时并进,尤其是杀手。一个杀手对枪的了解往往比警察还要深入,虽然我们没有专业训练。别怀疑,我们有的可是实际训练。但是枪怎么快,也快不过我一掌。”

他说道:“这是杀手的网页,我已经帮你开了个户口。你填妥户口的资料后,就可以去那间客房睡。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带着沧桑的背影,他步入睡房睡觉。那一夜,我睡不好,因为对此时此刻的我而言,杀手界就好像不为人知的江湖一样,充满神秘感。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而一只猫有九条命。 忽然,手机的收件箱的铃声响起。我望荧幕看了看,是那无聊的西门。西门不是什么真实人物,是我在面子书认识的。打开面子书,敲了敲西门的头像,送了封信息。

我:“什么事找我?”

西门:“找你就要有事吗?”

我:“你真是个无聊白痴的家伙。”

西门:“多谢夸奖,你的工作进展到怎样?”

我:“倘若我是女的,肯定怀疑你是什么犯罪集团。”

西门:“那你也得要有令人犯罪的身材。”

我:“倘若没事,我想下线了。有点累。”

西门:“那么.......”

我已经下线了。累只是想摆脱的借口,当然这句话,我没写下去。


第七章 怪咖

与其跟那个废才聊个天南地北,我不如在杀手社的网页游水。其实,杀手社的网页界面设计基本上很简单,就有几个板块,根本就是个论坛概念。下面还有个聊天室,叫作杀手江湖。我看了看四周,都是些无聊的话题,如:到底一分钟内,你可以杀死多少个人、你可以吃下多少碗云吞面、你喜欢什么颜色。有者还在这些话发表他高尚的言论。真奇怪,难道杀手都是些怪咖。但其实,应该说,是怪咖的,未必是杀手。板块分别有江湖大事;活动基金筹募;杀手动态;知多一点点。

看到活动基金筹款,我在想,杀手不都是些有钱人,怎么还要筹募呢?真的是,杀了人还要收保护费。不,应该问,杀手还要付保护费? 江湖大事的第一条新闻:两星期后将是“天下杀手武斗会”,有兴趣者可以报名参加。活动写得一点也不马虎,内容包括宗旨、时间、地点、目标、申请资格及表格。最后,还有一句难得的“谢谢合作”。

至于杀手动态,那基本上是谁被谁杀的新闻,还有一些杀手的精辟报导。这些狗仔队,看来都是些身怀绝技的,一般也应该是忍者家族出生的。不然,怎么可以在当事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写出这些报导?而且,对新闻的嗅觉真的比狗还要灵。

闲着无聊,我看了黑衣客的专人访问。题目写得很亮,即“黑衣客的面具”。但是,亮点依然是那漂亮发问的女记者。

记者:“好高兴您会接受我们的专人访问。”

黑衣客:“这是我的荣幸。而且,美女问到了,真的不好说“不”。”

记者:“听说你杀人前有一个癖好。”

黑衣客:“算不上癖好。正确来说,这是一个习惯。我总是问他们一加一等于多少’?”

记者:“相信读者们都很好奇,到底答案是二吗?”

黑衣客:“是的。他答对后,我就一枪送他去西天,并说道‘你知道太多了’。就这么简单。”

记者:“若他答错了呢?”

黑衣客:“我还是一枪送他去西天。当然,我也很喜欢看到人们在临死前面对死亡的恐惧。”

记者:“最后一题是,为什么你总喜欢一身黑色的打扮。”

黑衣客:“因为,黑色代表神秘。”

几天后,黑衣客不再黑色打扮,有时红色、有时蓝色、也有时黄色。可是,黑衣客的名号却还是保留下来。或许这道理和恶魔的道理是不谋而合的。倘若你出生是恶魔,那么不管你日后做了多少件好事,你也不会是被歌颂的天使。

这个网页也有简略的杀手排行榜;第一名是死神、第二名是凶命、第三名是绝世双骄、第四名是剑魔,而第五名竟然写着两个熟悉的字眼——老人。是的,老人是我的师父,倘若你忘记了。我现在感到很骄傲,当然我还是希望将来别人形容他的时候会说上是我的师父。

师父的描述如下:在杀手界中,可以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杀手。他就是不曾老的老人。他拥有着绝世武功,丝毫没有苍老的迹象。  

最后一个板块是知多一点点。

今天的谜题:黄色苹果(猜一人物)

谜底:黄飞鸿(黄非红)

很奇怪,难道杀手就杀人,杀到麻木了,所以要找一些无聊的东西做做,怎么不到邻居家坐坐。

潜水好一阵子后,我的眼睛也开始累了,所以我就进房睡觉。房间不大,很简陋,就只有一张床,连书桌也没有。


第八章 杀手的命

隔早,我是被石头敲醒的。当我要大喊时,师父很镇定地说:“从你成为杀手的那一刻起,你就要时时警惕。若刚才我发的是暗器,你也只能认命。洗刷后,到客厅来。我在那里等你。”

这是什么师父,一大早就跟我说些不吉利的话。我签的可不是生死约!但是,往后的日子,我持续地被师父磨练,直到师父身亡。随着时间的流逝,师父所丢的石子渐渐变快,而且越来越狠。我的警惕能力也同时大幅度地提升着。到后来,我开始意识到杀气,甚至是喜怒哀乐。但是,那也是很后来的事,就好像现在的你不知道十年后的你会是个怎样的人一样。倘若你知道,你会感谢每一位改变你的人。

走到客厅,我看见师父依然坐在昨夜的椅子上,而且是昨夜同样的姿势。

“你有什么疑问吗?”师父问道。

“师父,为什么你觉得我有杀手的命呢?” 我问道。

“你相信面相吗?而且那时候你身上散发着一股怨气。”师父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答道,虽然觉得师父有点老古董。老实说,我很好奇,但是知道答案后,却又不屑,或许这就是人性,人性本贱。

但是,我依然不相信江湖老千。那一天,我的目标是一位算命师。我客气地给那算命师算命,一切很平静。或许大浪来临前,总显得平静。气氛需要蓄势。

“兄台,看你的面相,你的前世是一位有智慧的人。今世,虽然没有荣华富贵,但是 … ”那算命师朗朗地说道,有点神采飞扬。但是,他还没把话说完之前,他已经步上黄泉路。

倘若他真的懂得算命,那么他应该算出我是个杀手,正确来说是来杀他的杀手。此外,他也应该知道明年的今天是他的忌日。所以,倘若什么东西都可以算到,那么就不会有人们常说的人算不如天算。一句话,我不相信命运主宰我们。

“你学过魔术,是吗?”师父问道。

“是的。”我没好气地答道,毕竟我还没吃早餐。

其实,杰克是一个很好的魔术师。他教会了我许多事。出师前,他对我说: “魔术基本有三种;变术、换术和幻术。到此为止,你是我唯一把三样都掌握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徒弟,将来你也许是唯一一个。好好努力吧,比特!空闲的话,记得要回来探望我。”

是的,比特是我的名字。

出师后发生的事,我已经解释过了。一言以蔽之,我面对残忍的现实,虽然我尽我所能令现代人相信魔术的存在,但是,一切是徒劳无功。

五年后,我重新回到学艺的地方。那时候,魔术学院已面目全非;魔术学院已被拆除,杰克已不在,师弟们都好像都从人间蒸发。但是,这却令我要发扬魔术的决心打上一个强心剂。所以,我更加努力。在内心深处,我深信,我是魔术的最后传人;我背负着复兴魔术的重任。


第九章 功夫

或许日又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曾梦见久违的杰克。他依旧那么慈祥,那么的令人想接近。我没什么必要隐藏我内心的想法。很奇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突然叫我去表演。但是,我说我还未练好,怎么可以上台献丑。他说,没关系,有谁不是经历错误,才学会成长。我点了点头,上台表演。

那是我第一次表演,我很紧张。一霎那,很多眼睛都停留在我身上,没有离开。我的手在发抖,失去了平时熟练的节奏。我表演得普普通通,只能算失水准的一次。我可以感受到汗水流过我脸颊的触觉,多么的不自在。表演完毕,杰克没问我的表演,只是问道:“你觉得魔术是什么?”

我:“魔术就好像一种艺术,但却比艺术高尚。”

(其实,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就好像你欣赏一个人,但是有时候你也说不上原因。这是种感觉。)

杰克 :“是吗?那么,你对魔术和功夫的看法呢?”

我:“功夫跟战斗有关,而魔术没有。”

(这简直是两回事,就好像你问蔬菜和鸡肉有什么不同,但是我还是很冷静地回答。)

杰克:“ 是吗?”

我: “难道不是吗?”

杰克:“你将来会知道的。”

他摸了摸我的头后,便一声不响地消失。而我从梦中醒来。很奇怪的一场梦,我已经没遇见杰克很久了,而且我已经表演魔术无数次。但是,为什么还会这样。一切都很真实,就好像以前一样。我摇了摇头,到底自己怎么了。

其实,师父很少说话,是个很无聊的老人。他有时候会说几句,有时候什么也不说。今早,他叫我随他到庭院。我也跟着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做东西就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还是做了。

到了庭院,师父说道:“你在这里也呆了好一阵子。还习惯吗?”

我点了点头。

师父:“你相信我是个杀手吗?”

我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没有不相信的理由,虽然我也没有相信他的理由。我选择相信别人。 师父:“身为杀手,我们免不了会跟人交恶,所以懂得功夫会对自己很有用处。与魔术一样,功夫也是种艺术。外行者认为我们的拳脚只是打倒对方。他们忽略了打斗的环节。假如一个人一拳向你打来,你会有两个选择,一是硬碰硬,二是躲避。你会怎样?”

我:“我会躲开敌人的拳头。”

我自信地回答道。这种问题就像道德教育的问题,很容易解答,但很难办到。你看到老婆婆要过马路,你会跑过去扶她过马路吗?我应该不会,除非我太有空了,就像在城堡没事做的白马王子。

师父点了点头:“你对了一半。我会化掉对手的拳头,后来个措手不及。”

我暗暗赞道。小说看多了,但为什么我又没想到这个答案呢?算了吧,看来师父也是金庸迷,或者练的真是太极。一粒大西瓜,把它切一半,一半给你,一半给我。

师父:“功夫不是力取,而是智取。功夫的宗旨不是硬对硬,而是以柔克钢。若是硬对硬,那我们就没有学武的必要。”

我:“师父,到底我们要如何办到呢?”

是的,这就是最关键的问题。虽然许多事都是从很根本地做到,但往往要办到并没有像说的那么容易。

师父:“这些都来自经验。有了经验,你就会很自然地施展出来。倘若我念武功诀窍给你听,你也只能似懂非懂,或者只能依样画葫芦。一旦遇上实际作战,你就无法施展。只有经验,你才会完全明白。所以,我只会传授你功夫的基本功,其余的就得靠你自己的努力和天分。”

什么螳螂拳、什么降龙二十八掌、什么一阳指、什么弹指神功?最终,这些招数讲究的是内功修养。倘若你没有内力,这些功夫只能当作笑话来听。所以,要学会功夫,就需要深厚的内功。这句话,谁都知道,但是这师父也有点不负责任了吧!他都在说废话。

师父:“随我来。”


第十章 打鼓

只见师父跑向屋后的森林。我马上提起脚步,跟随。整个路程,师父就好像日常走路一样轻松,丝毫没有喘气。反之,比他年轻许多的我则有点断气的感觉。我打从心里佩服师父。我的心脏就快奔溃,脂肪就要从我本已经瘦骨如才的身子流出。天呀!运动简直是宅男的克星与恶梦。

但是,师父还是有人性的。在我被抛到很后头的时候,他就放慢脚步,让我跟上。当我慢慢地跟上的时候,他又提快脚步。不,应该是说没人性,一切就好像无尽头的折磨。当你以为痛苦就要结束,但它却一再延续。跑着,跑着,我们跑到一个茅屋。茅屋里面有一只鼓。

师父:“万功,从内起。所以,在还没修行内力前,我希望你可以寻获心中的宁静。”

我点了点头。 师父:“从今天起,你将会在这里打鼓。”

我:“可是,我不懂得音乐。”

师父:“难道你生出来就懂得魔术吗?”

自此,我开始了打鼓的生活。每天,我在师父的木屋和森林的茅屋来回。

其实,也不完全是打鼓的生活,多半的时候,我都在用手机上网,浏览面子书和杀手社网页。是的,杀手社网页的人都蛮热情的。我开了个帖,叫作:“成为杀手,就要学会打鼓?”不久,就有人回答。

绿豆:你是搞音乐的?

神枪手:刚刚有一个鼓手被我射了十五枪,真爽。

鲜花:绿豆,你有想吗?倘若想我,唱歌给我听。

神风:那是什么狗屁结合?!

音乐家:难道你没听过有人是被音乐吓到死的?

情魔:学唱情歌更好!

接下来还有更多无聊的回答。结论是杀手都是些怪咖。

此外,我也发现这个杀手社为什么不是很多人知道的原因。其实,倘若要加入这杀手社,必须是通过原本是这个杀手社的成员才可以加入。换言之,要加入,也得有认识的人才行。而且,其中一条规则是你承认你是位杀手。过后,它的网址也超级长,而且胡来,保证你用尽自己脑筋也搞不懂那个网址是在写些什么,简直是火星文。虽说如此,倒是有一个版块是在解码的。他们说,这网址包含了前人无上的智慧。是的,智慧,我说。我不急于去证明。

虽然我想不到打鼓跟武功有什么关系,但是有时候,我们就得做些徒劳无功的事。其中一件是打鼓。


第十一章 领悟

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当你糊里糊涂的时候。天天起来,我没做什么意义的事,就是跑去打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不短,但还是过了。今早,我本以为要去打鼓的时候,师父叫住我,问道:“一个月的打鼓,你领悟到什么?”

我什么也没领悟到,只好随便说一些话:“鼓声好像我们的心跳声。随着鼓的起与落,我们的心跳着。”

师父摇了摇头,吩咐我继续打鼓。其实,我觉得我的话很有意思,至少应该得到少许的鼓励。

又过了一个月,师父又问了我同样问题:“从这两个月的打鼓,你领悟到什么?”

我真的是有点惊讶,难道他没有新的问题吗?这道问题,有什么好纠结的?虽然是这么想,但是我还是给了另外一个我觉得满意的答案:“不管鼓声有多大,到最后什么也没留下。我们盲目的追求,换来的只是无穷的贪欲。”

师父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很好。这就是佛教中的空。我悄悄地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了,我不带走一片云彩。现在,我会把你的鼓拿走。是时候学打无鼓的鼓声。”

这师父真的是杀手,他简直是哲学家。我得读多几本哲学书籍。我再怎么看,他也不像是个冷血的杀手。我惊讶地问道:“可是,这怎么可能?!”

师父没有理会我,道:“当不平凡的都是可能的事,那么还有什么不可能?”

是的,师父难道是相信了金庸写的独孤求败,那无剑胜有剑之说。那,我也读过,但是算了吧!我也只好认命,去打鼓了。我首先用头,过后用手,再过后用脚。

一个月后,师父还是问了我同样的问题:“你学会了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虽然我很想说打鼓不用鼓枝,很痛。

师父道:“其实,这宁静的森林,一点也不宁静。东边有流水声。西边有座随着风摇摆的稻田。在领悟‘空’的同时,我们也须要正视‘有’。只有‘空’与‘有’达到协调,我们方能明白中庸。”

快嘴的我道:“师父是在教我佛法吗?”

师父摇了摇头:“万物本是同根生,所以许多事就得见仁见智。就好像是把菜刀,到了不同的手,就会有不同的用途。”

我继续等待师父的解释,而师父也知道我在等待。时间在我们之间路过,没有痕迹。

师父:“佛教的中庸之道与道教的阴阳学有莫大的关系。这些道理却与打斗中的攻与守符合。 当你不断地攻击时,往往你会忽略了防守。在盲目防守中,你又会失去攻击的机会。在阴阳学中,若黑色是攻击,防守就是白色的部分。当然,黑白将会不断转换。所以对武术家而言,攻击时不可忘记防守,防守时不可忘记攻击,因为它们是相互连接的。再者,在球场上,很多人都说,攻击是最好的防守。这句话说得不错。可是,一旦敌手反击,他们的防守就会不堪一击。功夫亦是如此。”

顿了顿,师父接道:“或许探讨武术好比学习哲学,而打斗就是哲学的实践。今天,我将在你的身上灌输一些内力,并运行数周。你得默默记得如何运行这一股内力,因为,你就得自己运行内力。”

说完这些话后,神圣的一刻终于降临,师父将一股很暖和的内力传进我的身体,并运行几周。同时,他也在一旁解释那股内力所经过的静脉。每当内力运完一周,我可以感受到内力在无形中增强。此后,除了每日早晨的警惕练习,修炼内力也成为了我将来的每日作息。


第十二章 习惯

临走前,师父说:“明早,我会带你随行去执行任务,所以今晚早点睡。”

“可是,今天我才刚刚学习运行内力。明天我就随你去执行任务,会不会太快了呢?”我问道。我什么也没准备,假如明天就英雄早逝,怎么办?

“不会太快,反而太慢了。”师父转身回离开,留下我一人在那里运行内力。他的心意已决,我的话改变不了他。 运行数十周后,我不知不觉地入眠。应该说,我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我很想在面子书上写“明天,我就要去杀人,或被人杀了”,但是这是违法的。不然,我会有一堆无聊的留言,如:“你怎么了?你受到什么刺激?别想不开!  有病就要吃药!”

隔早,吃完早餐,我们便向目的地出发。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我问。

“机场。”

“离这里远吗?”

“大约五十公里。”

我们一老一少地跑向机场。因为平日的练习,五十公里完全只是小儿科。抵达机场,是三小时候后的事。是的,我们跑了三小时,但是一点也不累,连大气也没喘一个。逛了机场一阵后,我问师父:“难道目标还没出现吗?”

“是的。”师父无奈地答道。他仿佛一早就知道,就只是继续闲逛。我继续保持冷静,虽然真的有点难。

许久后,师父停下脚步,问道:“你认清四周的路线了吗?”

“应该可以…”虽然当时的我有十成的把握。

“你知道机场有多少个出口吗?”

“一共有五个。两个上锁的。最靠近我们的是在那间厕所隔壁。”

“很好。一位魔术师果然有非凡的观察力。”师父若有所思地说道。

顿了顿后,师父继续解释道:“杀手杀人并非易事。有时,你的目标会聘请其他杀手保护他。一旦遇上比你强许多的高手,你就要逃。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因此,在执行任何任务时,你都必须事先想好逃的路线。也因为如此,身为杀手,你需具备很好的观察力。”

“师父,你曾经逃过吗?”我问道。

师父点了点头,后叹口气说道:“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目标是那位穿蓝衣的年轻人,现在我们去自由咖啡店。不要转身看过去。”

我轻声地问道:“师父,我们不是应该行动吗?四周并没有什么人潮,而且出口离这里不远,难道这不是一个下手的好机会吗?”

“待会儿动手也不迟。”他很冷漠,继续走离目标。

“可是他走的方向不是自由咖啡店。”我有点质疑。

师父并不理会,继续走着。 抵达自由咖啡店后,师父说道:“可是,他待会儿会来这里吃午餐。”

“你又怎样知道他会来这里呢?”

“这叫作调查。一个杀手对自己的目标务也必要有一定的了解。”

看来杀手真的是不容易当的。倘若他没解释,我还以为他在目标身上装了个跟踪器。但是,在确认目标的时间只有区区几秒,他也不可能来得及装上。

那下午,目标被师父一掌劈死。其实,完全没人会相信是师父劈死他的,包括我。倘若我没亲眼看见,我打死也不相信。我只见那人买了杯咖啡,转身离开。师父在桌子下的右手遥远一劈,他整个人失去重心,倒在地上。路人上前摇了摇他,手指向他的鼻子一靠。从路人的神情中,我知道,目标已经断气。一切发生得很快。

回家的路上,我还是很好奇地问道:“师父,为什么你不在第一次遇上他的时候就杀他?为什么要等到他买食物后,你才在远处发掌霹死他呢?”

“有可能这是一种习惯。”

“习惯?”

“是的。就像他会来自由咖啡店一样。”

我接着问道:“师父,你有参加天下杀手武斗会吗?”

“没有。”

“为什么呢?”我问。

师父摇了摇头,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当然,多年后,我也明白了为什么。

师父不只是个哲学家,也是一个恐怖的杀手。过了不久,师父杀人登上了杀手社网页的新闻头条。到底这些狗仔队是躲在哪里的?这种事,他们也能知道。他们简直是神!而我,继续是个无名小卒。人家大番薯,也是滚着,滚着。


第十三章 人性

陪师父去杀人,渐渐地变成了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我也开始不以为然。有时候,师父就只向我点了点头,我也能会意。我也忘了我们何时开始有如此默契。但是,今早,师父突然说他想去见他的一个老朋友,并要我陪同他去。

我压根里不想,反问他,“今天不练武吗?”

其实,心里想,大热天下跑步,这简直是找罪受。

他言道,“物极必反。”

我很好奇,怎么一个杀手会有朋友。我们不应该越孤独越好。倘若朋友成为我们的目标,那不是很为难的事吗?

抵达羽毛球场,师父便和他朋友在不远的凳子聊天。我独自一人,在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凳子坐下。我不懂那距离有多长,因为我对数字没什么概念。杰克教过我一加一等于二,可是却没告诉我一米有多长,一公斤有多重。尽管如此,我知道,一米是一百厘米,而一公斤是一千斤。

这个球场非常大,来的人也很多。整个球场都被占用,但也有几个人在角落间做着热身运动。坐在我身旁的是两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为了方便说明,坐在较靠近我的那位年轻人,我就叫A,而另一位便是B。

A 问 B:“要不要在球场旁打羽毛球?”

但是,B 却说:“我不喜欢打没球网的羽毛球,因为一点专业感也没有。”

此时,一位女生走了过来约B去球场旁打羽毛球。B爽快地答应。

人就是这样,做事总是有双重制度;很多时候,他们处事是对人,而不是对事。可是人们却又爱用些借口来掩饰自己的不公平。我自己也是一个活生生的列子。为什么我要用找不到工作来掩饰我成为杀手的罪恶感?真的有这个必要吗?或许只是为了图个安心。

那时候的我很无聊,就开始胡思乱想。他们蛮有勇气的,竟把我这个未来杀手视若无睹。我知道,倘若我杀手这个秘密没被人发现,我只不过是个路人甲而已。但是,我就是喜欢把自己看得很重。

看着球场上起起落落的羽毛球,我不禁回想起我这一路走来的坎坷人生之旅。想到痛心处,我便闭上眼睛,运行内力。我隐约听到师父与他老朋友的对话。但是,他们都是聊着一些无关重要的话题。我渐渐失去兴趣,所以便专心运行内力。

回家的路上,师父说:“他这个老朋友很强,实力绝对能媲美当今的羽球选手。”

我说:“那么,怎么他不要参加奥林匹克羽球赛,拿个金牌回来?”

师父说:“其实,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被人家用敬佩的眼神去关注、去注意。他们喜欢平静。平静是他们的选择,但是他们的人生不曾平静。”

我说:“这怎么说?”

师父说:“这难说得很。”

师父很怪,有时候就总爱答非所问。


第十四章 赌

渐渐地,杀人变成一件很平常的事,就像医生开刀一样。不知道是因为内疚,还是因为无聊,我开始阅读佛学书籍。在很久很久以前,佛教的原始是个革命,一个争取众生平等的革命。或许,成为杀手也是一个革命,一个我对外界歧视魔术的革命。但是,革命不是向好的前进吗?

读着,读着,一切好像变轻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无我’。我们对现在的执着,是因为畏惧死亡;但是对生存的执着,却无法避免死亡。难道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师父爱说哲学的习惯影响了?

经过三个月的苦练,师父终于肯让我单独实行杀手任务。临走前,师父对我说:“杀人的方法多得不胜枚举,但是最重要的是能杀死目标。开始时,你否许会用尽所有可能的方法去杀一个人。久而久之,你会采用你最简单又最拿手的方法。”

“师父,我去去就回。”学着师父冷酷的口吻,我回答道。

“对了,在执行任务时,千万别使用功夫,除非是非常情况。”

“为什么呢?”

“这就像赌博一样,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是不会把王牌掀给别人看的。将来你会明白的。”

“那么,为什么师父又要我苦练功夫三个月后才让我执行任务呢?”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去接受你是一位杀手的事实。”

“可是我在很久以前就接受了。”

许多事情,我们总觉得自己接受了,但其实不是,我第一次杀人过后,还是有少许的内疚。但是,我安慰自己,其实我的目标也是个杀手。杀手杀人被人杀,是千年不变的道理。

目标是个用枪的杀手,只是个江湖老大的小跟班。我走进玩具店,买了只玩具枪,就在条黑暗的港口等他。他走进不久,我拿着枪指着他道:“家伙,听说你的枪法很好,可是你肯定比我差。”

“是吗?我们比比看,就知道雌雄。”他不服气地回答道。在我眼里,那只是无谓的临死挣扎。

“哈哈!我就等你这句话。好,我们比零距离枪法。”

“如何个比法?”他问道,但是还是担心我一枪射死他。他的手指,指了指我的枪头。

“你用你的枪射我一次,我再用我的枪射你一枪。”我边放下枪,边说道。

“那么,你就去死吧!”他想也不想,向我射了一枪。他的子弹直击我的脑袋。但是,我并没死,因为他用的是我刚买的玩具枪。我暗想,他真的是个九流杀手,连枪的重量改变了,他也没察觉。

我轻松地用刚从他身上偷来的枪,把他毙掉。子弹,从枪孔发出,快速地穿过他的脑袋。他来不及求饶,就死了。

其实,我用的是换术。换术就是将别人身上的东西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上夺过来。所以,换术简单来说就是一种高超的偷术。

在第二项任务,我用了幻术。幻术基本上就是使人去相信不真实的东西。其实,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隐藏着一个寻死的念头。而那一次,我只是催动目标死亡的念头。那项任务是以自杀结束。或许大家也不会发现,这是场谋杀。对了,忘了告诉你,人比想象中的自己还要容易被催眠。

就这样,杀人也变成一件很平常的事,就像医生开刀一样。


第十五章 天意

很快的,我用魔术杀人的消息就登上杀手社网站的头条新闻。果然,杀手社的记者可比现实中的‘狗仔队’来得恐怖。没有消息是可以逃脱他们的法眼,包括那宗自杀案。 新闻的篇幅不大。简介如下:二十年前,我们有用魔术杀死无数人的杰克,现在我们有‘魔术师’。在这一个年头,魔术是否会再次在杀手界掀起大浪呢? 八年前,杰克意外惨死,留下他的师弟——老人。十年后的今天,老人总算把他唯一逃过那次大灾难的徒弟找了回来…

到底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什么? 我心中浮现无数的疑问:杰克跟师父有关系?怎么就没听他提起?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师父是知道这个答案的,而我也需要这个答案。我鼓起勇气,向客厅跑去,“师父,杰克是怎样死的?”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而这是其中一件。所以,别再问我!等到时机成熟,我便会告诉你。”师父说道。

但是,我是不可能就被打发。我继续等待他的答案。但是,他也是个老顽固,他没有回答。一切就这样僵着,我们打起冷战。直到一年后的一个夜晚,背负着重伤的师父突然问我:“你想知道八年前发生的事吗?”

我点了点头,后坐在他的面前。我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我有很多东西要问,很多东西要知道。

“或许我应该从我们俩的故事说起。”师父说道。

“如你所知,我们俩是师兄弟。因为杰克比较有慧根,师爷教了他魔术,而教我功夫。师爷是个杀手。他死后,我们俩便随着他的脚步踏上杀手这条不归路。由于师兄急于延续魔术的传承,不久后,他便创办魔术班。而在一场公演,他遇上你。”

我保持沉默,等待着八年前的事件。很奇怪的感觉,一年多的等待终于要知晓答案。我激动吗?有点。

师父淡淡地说:“或许这是天意。出事的那一晚,他说他独自行事就行。但是,他却在这次任务中惨招毒手。”

“可是,杰克据说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杀手…”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虽然师兄杀人技术高明,但他毕竟不是铁打的。这次谋杀的行动好像是预谋好的。师兄是被一群一等一的高手轮流围攻至死的。此外,为了斩草除根,他的徒弟们全都死于非命,除了早出师门的你。”

“是的,当我在重返魔术班,一切已经面目全非。”我的眼泪不禁流下,回忆起我的经历。 讲到这里,师父突然口吐鲜血。我才惊觉师父的伤势严重。

“师父,你怎么了?”我扶起师父。

“没什么。一切已经注定。”

“师父,注定什么?”

“死亡。”师父淡定地说。

“师父,你怎么会死呢?你可是传奇杀手‘老人’呀!”我企图安慰师父。

“刚才,我遇上死神。”

“你被他打伤了?”

“没什么,把客厅前的武士刀拿来。”

“师父,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拿。”

我马上跑了过去。我觉得时间跑得很快,比我跑得还要快,但是我没有认输。

“师父,武士刀。”我把武士刀交给师父。

“别哭,死亡没什么好可怕的。”

我擦了擦眼泪。

“小时候的我,觉得握着这把武士刀的爷爷很强,可是最后他还是被时间打败了。那时候的他整个人卧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我问他,‘为什么人会老,会病,会死呢?可是时间却不会。’他却没力气回答我。归西的他只留下我现在手中的这把武士刀。”

我又再次看了看这把武士刀。这是我第二次仔细看这把武士刀。第一次是认识师父的时候,而这次是送别的时候。

“切记别为我报仇!怨恨只会令你失去自我,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王。你要答应我,把魔术和功夫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

我点了点头。不久,师父便与世长辞。师父死后,我成为了孤独的杀手。多年后,我明白,人生中的离合是种假象。河水与泥土好像从来不曾分开过,但其实它们不断地在告别着。

我的杀手故事才正要开始。


第十六章 世界末日

目标出现,我说。倘若世界末日是真的,这钱赚得多没意思,因为后天,我的生命也要结束。人很奇怪,毕竟他们相信真的还有明天,虽然没有明天。根据农历新年初一互祝恭喜发财的传说,玉帝因为误信灯猴的话,而命令龙王在除夕夜过后下一场狂雨,把大地淹没。每个人惊慌,聚在一起,共度这最后一刻。但是,隔天,他们安然度过,所以换上衣服,互相恭喜对方。这是个美丽的说法,尤其在这个冷漠的社会。

过了明天,就要世界末日,而我却要去杀一个人,就好像以前一样。或许是一日杀手,终身杀手,而且死后,还是杀手的灵魂。我暗笑,对着电脑。刚才,我拿着科技其中一大发明——枪,把对方杀死了。或许,你会质疑为什么我不用功夫、也不用魔术,但是却使用以前中国人会说是鬼佬的东西。为什么?或许这算是善用科技的一种。这个年代,难道你还看到人用飞鸽传书吗?

银行户口又多了一笔来路不明的钱。到底这钱是踩在多少个尸体上,传了多少只手,才来到这里。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钱又多了份血腥味。一边打开杀手社网页,一边读着面子书,我。他们说,后天就要流星落下,温度大幅度提升,人们遭到前所未有的毁灭,就像当年的恐龙一样。我想,那该有挺好玩的,或许功夫可以派上用场。但是,问题是会吗?但,如果真的发生了?

这是个孤单的夜晚。师父死后,孤单陪了我许久。渐渐地,师父的模样,我也记不清了。是瓜子脸,还是胖子脸?还有他的头发很白吗?我不知道了。或许,这就是回忆,我们把自己所记得但却又不想提起的埋在心底最深处。然后,在临死前,一切重新回到脑袋。

也或许我的记忆真的有点差劲。每天都有新新闻,什么与什么的,所以不断删除所谓旧的。不然,大脑会出现“记忆已满”四个红字。

无聊地上着网,写满的都是些世界末日的预言,但是也有人表态不相信,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但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人生已经末日,而这一次,只是在身躯上。我没有无奈,也没有感概,就觉得该来的终究会来。所以,我继续等待。人的大半生都在等待中度过,来到了餐馆,你开始等待食物。当然,若你在银行亮出一把枪,你等待的是一群尖叫。

关掉电脑,我手握着头,心想,人真可悲。虽然害怕后天真的是世界末日,但是我们都不选择做什么特别的事,也不与家人团聚,只是继续呆在面子书的世界。或许,面子书倒闭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叫世界末日。我摇了摇头,换上一件紫色的衣衫,走出冷清的房间。

这地方,不叫家,因为没有家人温馨的味道。家在何方?不知道。爱在哪个转弯处?不知道。不说笑,我还是个单身汉。爱情小说读了多少篇,但是还是不知道如何向一个女生开口。至少第一次见面,我不能让她知道,我的钱多到花不完。但是,这或许不再重要。


第十七章 死亡之歌

走进花店,买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卖花的对我笑了笑,或许在他眼中,我是个浪漫的人。可惜,我并不是。我已经腐败、无聊到很难去形容的层度了。倘若我浪漫,我大概会去写信。到底要如何去写,不知道,但是总不能写,倘若你不爱我,我就杀掉你。我大概会去买本很久、很久的爱情课本。现在的人都不懂得浪漫,浪漫的定义很少是去沙滩看日出、写一封情信或者在心仪对象的门口旁遥望着她。是的,有点遥远,浪漫变成了快速面,手牵着手到戏院看戏、到超级市场购物、在面子书上聊天。过后,两个人坐在一起按手机,不说话。

拿着花,走进一间咖啡店,点了杯咖啡。我告诉自己,今晚,我不想入睡,至少不这么早。拿出那九百九十九玫瑰,我从中抽出一朵,把其他的交给侍者,吩咐他把它丢进垃圾桶。带着惊讶的眼神,他转身离去,但还是照办。那是一副我曾经一直追求的模样。咖啡不久后就端了上来,但是我不加理睬,继续数着我玫瑰花的花瓣:“小花、小美、小丽、小莉、小花、小美、小丽......”

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感到背后一冷。这是个不寻常的寒意,我并没转身,继续数着。突然,枪声连续响起。一共六颗子弹向我射来,但是我没机会躲过。我转身,一掌没头没脑地劈了过去。那个枪手跟他那射向我的六颗子弹一起倒下。相信这新闻又要在杀手社网页登上好几天。我不惊讶,毕竟我在那里得不少奖。

师父死后不久,我得了“最佳新人奖”。那当然不是因为我点评太多的关系,虽然这是值得怀疑的。但是,我想,那应该是“勤工奖励”。想到的废话都往肚子里消化了,不,这不可能。所以,为什么?因为我去替师父报仇,杀了当时最强的死神。我怎么在茫茫的人海中找到这死神呢?这是师父传给我的独门绝技,所以不方便在这里透露。但是,原理就好像大学学长会告诉你,哪里最容易找到功课上需要的资料。经验教给你一些课本找不到的答案。

那一天,他赤裸裸地在私人水池中泡水。不管他是个怎样的人,只要身上没穿上一件衣服,他都还是弱小的。我们没说上一句话,我就一掌毙了他,用师父传给我的唯一一掌。师父说,武功越复杂就越难使,所以他的掌就只有一招,横劈是同一掌,直劈也是。

为什么我没问死神他杀掉我的师父的原因?因为没有哪个必要,不管是什么理由,我还是得杀他,所以原因并不重要。杀手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或借口。是麻木也好,是习惯也好,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他死了,最重要。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死尸,我不认识他,但是他却跑来杀我,而我却杀了他。这就是人生,很难搞得懂。但是,我今晚的雅兴已经消失,掉头离开。咖啡店正播着一首旧歌,歌名是《寂寞在唱歌》。很好听的一首歌,我想。

你听寂寞在唱歌,轻轻地,狠狠地;歌声是这么残忍,让人能不住泪流成河。
你听寂寞在唱歌,温柔地,疯狂地;悲伤越来越深刻,怎样才能够让它停呢?

倘若歌中的‘寂寞’换上‘死亡’,那感觉应该也不错。 咖啡店的顾客有的尖叫,有的乱跑,但是当我走近的时候,他们都变得温驯。我没有打开杀诫的打算。那侍者也没走上来要我买账,所以我就当作我吃了顿霸王餐。而且,我想他手中还有九百九十八朵玫瑰,所以他还是赚到了。


第十八章 九小时

中午十二时,我起床的时间。太阳没烧到我的屁股,因为我的房间是面西的。倘若你没帮我计算我剩下的时间,我说你别担心,因为我会说明给你听。根据大马时间,我还剩下十二个宝贵小时;根据澳洲时间,我还剩下九个宝贵小时;根据英国时间,我还剩下二十个小时。那么,你问我,我有多少时间,我会说还有十二个小时,因为我人在大马。擦了擦惺忪的眼睛,我又要去执行任务。是的,没想到最后一天,我也得去执行任务。

今天任务的目标是一位叫刀大的新杀手。根据所收集的资料,他的正业是位猪肉贩,在离家不远的菜市场卖着最便宜的猪肉。为什么他会被杀?我不知道。倘若真的要我给你一个原因,我会说雇请我的人肯定是九把刀的书迷,毕竟他应该不忍心这称呼随便被滥用。尽管如此,这也只是我的想法,很大可能不是事实。说到这里,我想再声明一次,我不是因为读了九把刀的杀手系列,而成为杀手的。我读过了他的几本小说,最喜欢的是他的《那些年》。 你会不会很奇怪,为什么我这个杀手,会去读书。但是,你也不需要奇怪,因为不管你是什么职业,谁也无法夺走你读书的权利。不管怎样,在我的心目中,金庸大侠在我的心目中还是那么的无可取代,不管过了多少冬天,与秋天。

其实,杀手社内部如何操作对我而言是一个谜,而我也没兴趣去知道。到底雇主是如何知道我们的存在,后如何与组织接洽,身为会员的我们一概不知。但是,我听过这么一句话,不知道或许是一种福气,而我选择相信。许多事情是我们无法明白的,但是我们都不去追究。就好像我手中用来上网的电脑,我恐怕是一窍不通,只知道电脑其实是用一和零操作的。所以,虽然人生很难分清对错,但其实我们也很难分清许多事,如你需要知道的事。成为一名医生,到底你应该对疾病了解多少?倘若你什么都懂,那么专科拿来做什么?对药的了解,医生有多深入?但是,我们还是相信他们的诊断,单纯因为他们比我们更了解。

距离其实很难说近,还是远。道理就好像你无法说明一个人是聪明,还是笨蛋。这些字眼都是比较性的。一个人之所以聪明,是因为他站在一群比较笨的人群里。但是,真的有所谓天生的聪明和愚笨吗?我个人认为没有。

走着、走着,我走到卖猪肉的摊子前,问道:“刀大在吗?”

只见到猪肉贩脸上一惊,过后拔腿就跑。我也追了过去。我没有开枪,因为没有哪个必要,而且我没带枪出门。或许你会惊讶,一个杀手为什么去杀人,怎么就不带枪。但是,我是个怪人。我喜欢每天都来点不一样,这可以称为人生的乐趣吗?我不知道。

周围的人都惊讶望着我们,但是没有人来得及给予反应。他们都只是傻傻地看着我们,和身边的人。因为没人阻止我们的追逐,所以也没人阻止我们。这道理很简单,因为我们总认为所谓的别人比我们更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既然没有人反应,所以我们也坐视不管。

跑着,跑着,他在一个四下无人的火车隧道停下。喘着气,他持着菜刀,问道:“你是谁?”

我道:“这重要吗?”(我不认为重要,因为他就要死了)

刀大道:“至少我要知道眼前杀我或被我杀的人是谁。”(这也有点道理,但是你不会有机会告诉别人。)

我道:“真是个纠结的家伙。我是魔术师。”

魔术师,三个字,好耀眼的三个字,是当今杀手荣誉榜的第一名。其实,我不图名,只图财,毕竟杀手界的第一名,普通人是不会去关心的,而我自认是普通人。

刀大道:“你别乱说话。”(有时候,告诉人真相,但是他未必相信。)

我感受到,在丝丝的杀气中,曾有那么丝毫的惧怕感逗留过。或许,这就是名义上造成的恐惧感,就好像世界末日的降临。不管我们再怎么否认,我们心中还是真的有那么一股恐惧。我们都只是习惯带上面具,而不说出来。

我横脚一踢,向他的面门踢去。他的右手迎我的脚砍下。但是,我的脚依旧踢在他那油腻的面门上,而他的手落了空。是的,在短短的一瞬间,我成功地把他的菜刀隔空夺了过来。刀大,你不需要惊讶,我暗道,因为你没剩下多少时间去惊讶了。

他护着脸,喊痛,我一刀砍下,鲜血乱喷。目前,离世界末日,还有九小时。


第十九章 祭拜

事后,我走去了不远的花店。这是间我鲜少光顾的花店,毕竟我没送花的对象。

店员问道:“来买花吗?”(我暗道,难道是来卖花吗?)

我道:“是的。想买给一个重要的人。”

店员:“红玫瑰如何?”

我道:“他死了。”

店员不好意思地道:“那么,菊花好了。”

我环视了花店:“每种花,一朵。”

店员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在搞什么鬼,难道是故意刁难他。我挥了挥手中的信用卡,道:“这里可以刷卡吗?”

店员道:“可以。”

每种花代表这某一个意思,这称之为花语:康乃馨是母爱;水仙花是尊敬、秋牡丹代表失恋;狗尾巴草代表暗恋;向日葵是沉默的爱;花菱草是希望你不要拒绝我。花语很多,就好像一篇写不完的小说。

玫瑰是大家自小听到大的一种花,代表着我爱你。这种花,在情人节那一天,价格会飙升,虽然它只是一朵普通的话。或许这就是价钱和价值的分别。倘若一粒苹果的价钱是一令吉,那么你只要付了一令吉,那么你就可以买到一粒苹果,而这叫作价钱。换句话说,一粒苹果的价钱对每个人而言是一样,也就是那区区的一令吉。但是,倘若这粒苹果是情人送的,那么这粒苹果的价值就不只是那区区的一令吉了,这叫价值。倘若情人是用了许多天的积蓄才买到的,那么价值又在霎那间提高。但是,我还是劝你一句:爱情不能当作面包吃。

这花,是买给师父的。他老人家死后,我很少去祭拜他,就只是一年一次。明天就世界末日了,所以,我想去那里探望他。我要对他老人家说的话很多,所以什么花都买了一朵。哈哈!是的,我是个寂寞无聊的人。

鲜花放在师父的墓前,我道:“师父,你过得好吗?”

空气没有回答,依然是那徐徐的凉风。

“我最近过得很好。我开始写文章了。念几句给你听: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希望的边疆。寻找幸福的轮廓。是会在脸画上微笑的成就,还是踏实地追求目标? 人,大半生都思考如何活得实在,活得精彩?但其实,我们都只是在来来往往的火车上盲目地忙着。 ”

倘若师父还在,他会骂我无聊,还是称赞我进步了?你别忘了我师父是位很酷的哲学家。

我安稳地睡了一觉,很熟。睡醒,一切还是很平静,我还是在睡房里,不在地狱。果然,世界末日是一场谎言。虽然之前还是不肯定会不会世界末日,但是现在肯定没有了。那发出这种假消息的,肯定被人骂到臭头。但是,相信以及传播者就不需要负上责任吗?不需要,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底今天是否比昨天有更多的情侣。有没有男士趁这个节日向女士示爱?买了份报纸,上面写着:我们都死了,只是都复活了。


第二十章 盯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好像很平静。终于,有一天,扭开电视,聆听到一个惊人的新闻报告:“大家早上好,在巴生区,有人跳楼自杀,但却因而发现飞行的超能力......”

这新闻一被刊登不久后,奇人怪事可是越来越多。据说,在一场匪徒与警察的枪战中,有一名小孩虽然中枪,但是他有铁一样坚固的身躯,所以得已生存。过后,在北方有一位会吃电的男人。接下来的日子都是大量报导这些奇人的新闻。我暗道,难道那天不是世界末日,而是我们人类基因突变的日子。

这些现象都是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但是,也因为这些奇事,有些年轻人竟敢跑到高楼自杀,因为他们以为就此能够激发飞行的能力,但是都没成功。为了避免情况继续恶化,科学家站出来说话:“我们相信,这所谓的基因突变只是发生在少数人群,大约万分之一,所以大家不要乱乱冒险,尝试一些不珍惜生命的举动。虽然目前,我们不是很了解为什么这样,但是,各国家的科学家认同这批拥有特异功能的人类称之为新人类。倘若有什么发展,我们会第一时间向大众报告。”

人类很奇怪,我们有一个怪毛病。我们喜欢命名,虽然我们不完全了解。或许,东西有了名字,会给我们熟悉感。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叫什么。或许,自以为是就是我们的天性。我们也很喜欢数字,当你听到那突变只是万分之一,你是否感到安心,选择相信了。你别忘了这里隐藏了一个大问题,到底这数据是正确的吗?别问我,你觉得呢?

读到现在,或许你没看见到底这改变对我们杀手界有什么影响。但是,让我长话短说,杀手界从此分出两派,一个是旧杀手(原本就是杀手的我们),和新杀手(得到超能力而成为杀手的他们)。我们两派都看对方很不顺眼:旧杀手说新杀手只是凭超能力而成为杀手,而他们说我们和平凡人没什么分别。其实,本来我也不以为是,但是最后我还是卷入了这无谓的风波。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为了证明哪一派是比较强大的,杀手从口战,演变到冷战,后开始互相残杀,发生了历史性的第一次内乱。

我好想忘了告诉大家,如今,我的正业是魔术师,而副业是杀手。但是,你可以说我的正业是杀手,而副业是魔术师。我不会计较,因为两个说法不会改变我的工作性质。今午,魔术表演结束,我收着道具,突然感到背心传来一股杀气。我转身问道:“出来!别鬼鬼祟祟!”

我清晰地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但是没有身影。难道来对付我的是个隐形的杀手?想到这,我拿下我的帽子,从中拿出一只又一只的鸽子。拿了八九只后,我拿出口袋中的酒瓶,一饮,一跳,嘴中喷出火焰,向鸽群射去。如预料的,鸽子向四处飞去,而刚巧的,北方逃走的鸽子似乎撞到什么东西。我想也不多想,把双手中的数十张扑克牌向北方射去,狠狠地。只见北方多了具尸体。这年头,被人杀死,也很有可能不知道如何发生的。

果然,新杀手还是盯上了我这旧杀手的所谓最强者。倘若这样,我让出来,你别来找我,好吗?但是,这是不可能的。这名誉,除非我死,是让不出去的。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第二十一章 终极

两天过后,在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我遇上了一位强大的对手。我一掌向目标劈了过去,但是目标吐了些血,退了一步。他转了身,面对着我。我暗道,真的够硬。但是,不多想,我拿出预备好的AK-49,向他狂射。他果然没丝毫害怕,向我冲了过来。是的,他就是新杀手中的钢铁人。

见到这,我拔腿就跑。但是,你要明白我可是一早就准备好逃亡的路线,而且我腿下功夫可是数一数二,所以我成功逃脱。但是,在逃亡中,我还是中了一拳。这拳真的有够难受的。忍着痛,我走进我预备许久的地下室。这地下室非常神秘,没人知道,也不可能被发现。

或许,写到这,你会惊讶于为什么我如此害怕,不是他太强大,只是不怕死的人很恐怖,有些还一股傻劲地要你死。

接下来的几星期,我名下的豪宅都被突袭。这世道就是这样,你只要跌入谷底,每个以前羡慕你的人都会来踩上一脚,后笑道,你也还没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吧!

为了让我重见天日,我日夜寻找解决方案。在谷歌找了几回,但是,没有答案。科学家还未研究到钢铁的弱点。宠物小精灵里头,钢铁系好像也没什么明显的弱点。翻阅了无数网站,终于,我找到了答案。

它是把削铁如泥的利剑,而刚巧的,它在我家不远的博物馆。这真是某种巧合。我每天经过,却没有发现。这把剑叫“终极”,而它有一个很漫长的历史,漫长到没有人记得。

隔天,穿上黑衣外套,我向那间博物馆出发。为什么是黑衣外套?那岂不是更惹人注意吗?我们不应该轻装打扮,融入社群吗?别问我,我也没想这么多。金庸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一项任务必须在一个月内,不然就当作任务失败,雇主有权利另请高人,而任务失败的我们必须付他们赔偿金。赔偿金事小,名誉事大,所以我一定会在这件事画上一个美丽的句点。

说来遗憾,住了这里这么久,我都不曾来这么个文艺的地方。总觉得,博物馆是埋葬历史的地方,而我不是历史。在博物馆转了许久,我终于找到“终极”。一看,就知道是一把好剑,杀气冲天。

“你终于来了。”

我环顾四周,但是都没人。

“是我,终极。”

我呆望着这把剑,绝对怀疑错觉,但还是说道:“今晚,我就取你离开。”

突然,剑气从终极那把剑散发出来,把展览的镜片弄碎,反盗铃响起。我取着剑,就跑。是的,这把剑选择了我,我没有抛弃它的理由。而且,它已经做到如此明显。有了这把神剑,我简简单单地就把那钢铁人干掉。是的,他已经被斩成肉碎,但是野狗都不能吃它。

不久,我收到一项任务,从四家不同的万字公司。目标是位新杀手派的主脑之一,一位拥有先知能力的新人类。我相信肯定是因为万字公司不爽他一直知道接下来开什么数字,所以聘请我去完成这任务。看在丰厚的奖金上,我勉为其难地答应。是的,接下这单子的那瞬间,我还是假装犹豫了一下。


第二十二章 终极杀手

目标住在一个很厚、很厚的铁房里。但是,你别忘记,我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或许你会质疑到底是我厉害,还是我的剑厉害,但是我也无法告诉你。重要的是,我一剑就把铁房的墙切开。目标很安静地画着画。我想,是未来吗?画中,有一个画着画的人,还一个拿着终极的男人。是的,他画着的正是现在。

我开口道:“你知道我会来?”

“是的。”

“怎么你不选择逃走?”

“因为这是我的命,我没需要去改变。”

“那么,将来的我会怎样?”

“你会杀掉所有杀手,成为终极杀手。”

“为什么?我不觉得杀人很好玩。”

“因为你杀了我,而杀了我的人预言会杀完所有杀手。”

“那么,我不杀你,好吗?”

“可是,你没有这个选择。”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在我眼前咬舌自尽。

看着咬舌自尽的目标,我还是摇了摇头道,这还是什么世道?!就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一条命就没了。其实,他也真是慧眼识泰山,知道我是颗难得的潜力股(看我在杀手榜的位置,其实就能知道我有多狂。)。

不管怎么说,这倒是省下我不少功夫。在我初步预算,这是个挑战性极高的任务,最少在杀掉目标前,得遇上不少保护他的杀手,不然奖金为何如此死鬼丰富。但是,现实生活中,一个人如此有钱,却不花,真的是有伤天理。有钱,也得要有命花才行,到底我要说上多少遍。

我看了看四周,寻找下星期万字号码的字迹。但是,我倒没找到。内心又来一顿痛骂。人死了,也不留下一些好东西,就留下我会杀死所有杀手的预言。这简直是抹杀了我生存的希望。人称第一杀手,都没有杀手界的公敌,来得恐怖。

突然,一道细微到差点我也听不到的子弹声冲向了我。说是迟,那时快,我还真的无法避过这次了。难怪人家都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人家买了我去杀这个目标,却同时也买下另一个相对廉价的杀手来杀我。我,成了猎人,也成了猎物。或许,连这廉价的杀手也是他懒惰付钱的杀手。所以,若我反杀了他,也是为这伤风败德的雇主省了笔钱。这简直是现在小学生所说的一石二鸟,事半功倍。

就在希望已经破灭,当我已经准备去找我两个在天堂的师父,突然,一道剑气从终极反杀了出去。那颗子弹没了,而想杀我的,被我反杀了,不,正确来说,是被我的终极反杀了。难道这把剑又因为什么苏醒了。回家,我得好好与它谈谈。

当然,隔早,我从杀手网页的杀手动态中得知偷袭我的是论坛中常与我聊天的神枪手。这世界怎么了,还亏我教你如何玩宠物小精灵。杀手间的感情真的淡过水。是的,我已经无法找到另一个更深动有力的词语来表示我的悲恨。每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都一个价。若利益远远超越这个价钱,那么这份感情也该结束。也或许有一天你跑来跟我借钱,但是你一开口就借超过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价,你又要我如何说出口呢?难道你要我说我自己穷吗?


第二十三章 万物有灵

不管怎样,回到了家,我还是决定要认真地与终极谈谈。但是,我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与一把剑对话根本就是件脑残的事,分分钟钟被善于助人的邻居送进精神病院。

看了看杀手社网页,一个很搞笑的问题冒了出来:如果两个好朋友喜欢同样一个女生,怎么办?会不会反目成仇?

我完全到了翻桌子的状态,还能怎样?即使你看太多小说,也别把人生当作小说应付。你又不是玩一个游戏,玩到一半,你决定退出,后按一个键退出。若是喜欢上了,你以为有这么容易忘记吗?或者,这个世道,还有人因为友谊而放弃一段爱情?这绝对不可能!

而且,这两个大男生好像说到世界的男生都绝种似的,女生就没有其他选择,或许听了上述的分析,她已经爱上了充满智慧的我。是的,我又过于自恋了一会儿。

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问题。不管怎样,回到问题的本质,重点是女生喜欢谁。感情本来就是左手牵右手,是两个人的事。你怎么搞到像小孩子生气一样,今天跟你绝交,明天一起玩游戏。算了,还真是一群单纯的怪咖。

说明了这道问题有多脑残,我还是转过了头,直视终极这把剑。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六个小时,我终于开口了:“你叫终极,对吗?”

其实,在刚刚的六个小时,我想了许多,若对方真的会说话,我要问得不抱歉,要显得自己有内涵。但是,我还是说出一个如此普通的问题。

“你终于说话了。”

什么!?它怎么抢了我的对白。等等,若它会说话,难道我的突变能力是听懂非生物,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其实,忘了告诉你,当新杀手与旧杀手闹到很僵的时候,最后,旧杀手们一个个觉醒新能力,搞到一群人也不懂得自己在争吵什么,而最后和解。杀手界又回到了最初的团结。

我不禁自言地道:“难道这是我觉醒的能力。”

“你好像很不惊讶。正确来说,这个世界应该没有其他的灵了吧。”

“灵?”

“万物有灵。世界上本来有许多灵,但是在几百千万亿年前,都被杀光了,只留下我。”

我顿时说不上话。这到底是活了多久的怪物,而且它的前任主任是谁。

“话说,这种人类觉醒的状况很久以前也曾发生过,过后天使与恶魔横空出世,成为世人看见的人、天使与恶魔的三角战。”

我一脸继续难以置信。什么天使、什么恶魔、什么人、什么三角战?到底这世道怎么了?

“或许我告诉你这些已经过早了些。告诉我,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终极继续说道。

我一脸懵懂,活得如此没目标的我却被问你有什么打算。我想了想,心想,还是把你这把剑归还给博物馆好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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